“3·15”消費者權益日：App上線算法關閉鍵

在“3·15”國際消費者權益日到來之際，個人隱私保護跨出一大步、消費者權益得以保障，令人欣慰。據不完全統計，截至3月15日，抖音、今日頭條、微信、淘寶、百度、大眾點評、微博、小紅書等App均已上線算法關閉鍵，允許用戶在后臺一鍵關閉“個性化推薦”。

近幾年，不少App打著“千人千面”的口號，基于算法為用戶提供精準推送。市場也很認可這種商業模式，誰把用戶的心思猜得準，誰的廣告就賺得多。但App們極少主動提示“千人千面”會大規模收集和使用用戶個人信息，更不會冒著斷自己財路的風險，設計算法關閉鍵。

直到今年1月，《互聯網信息服務算法推薦管理規定》出臺，明確了算法推薦服務提供者應當以顯著方式告知用戶其提供算法推薦服務的情況;向用戶提供不針對其個人特征的選項，或者向用戶提供便捷的關閉算法推薦服務的選項。該規定自3月1日起施行，App們不想改也不行了。

個性化推薦有助于改善用戶體驗。用戶不管是喜歡小動物、美食還是美妝，都不用到處去搜索資源，算法會源源不斷地推薦。不太美好的一面在于，算法很了解用戶，但用戶對算法幾乎一無所知;算法強大到能控制用戶的眼睛，甚至基于算法實施“大數據殺熟”，但用戶對此幾乎無計可施。

北京大學互聯網發展研究中心發布的《中國大安全感知報告(2021)》顯示，受訪者中，60%擔心自己的信息在數字環境中有泄露風險，70%擔心個人喜好、興趣被算法“算計”，50%表示在算法束縛下想要逃離網絡、遠離手機。這意味著算法構建的不只是“信息繭房”，還可能是“信息囚籠”，用戶明知不妥又掙不脫。算法新規就是要求App們給籠門配一把鑰匙，并交到用戶手中。

目前大部分App都把算法關閉鍵埋得比較深，這點小心思可以理解。其實，“算法開關”不是自廢武功，而是補地基上的漏洞，有利于合規企業進一步發揮優勢。網絡安全、數字安全是托起數字經濟的底層邏輯，不能建立在侵害消費者知情權與選擇權的基礎上，企業對此心知肚明。有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按理說，以算法起家的字節跳動系應該最忌憚關閉算法，可偏偏它旗下產品設置的算法開關位置最顯眼、分類最齊全。一方面，這說明企業對自己的服務有信心，相信消費者會自愿打開;另一方面，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部分企業已經意識到數據收集越透明、越規范，對自己越是一種保護。

算法開關給了消費者選擇權，還應進一步保障消費者知情權。算法不該是企業手里的“黑匣子”，而應是用戶眼前的透明魚缸。用戶不用弄懂魚缸的生態系統如何運轉，但有權知道魚缸里裝了什么。這方面，微信、大眾點評等App列出了“個人信息收集清單”，告訴消費者自己收集了哪些信息，以及如何使用這些信息。這種明確告知有必要成為行業共識。

設置算法開關只是保障數字安全的第一步。如果得到消費者信任，企業可以繼續優化算法，推薦向上向善的內容，增強用戶黏性;如果消費者選擇關閉，企業也可以采用其他方式改善消費者體驗，但要注意不能故意提供過時、低質信息逼消費者打開算法，實質上侵害消費者選擇權。總之，消費者的心思可以猜，但猜的企業要合法合規，被猜的用戶得心甘情愿。(佘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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